金木舟

本篇是《西湖梦寻》翻译的第五篇。

这是一篇很短的小短文，但是小金的碎碎念很长。

哇哇宕在棋盘山上，昭庆寺后方，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石池，陡峭的石壁横悬于空中，方圆有三四亩大，空荡的山谷中声音互相传播，喊一声就会有响声应答，就像婴儿在啼哭。它的上方有棋盘石，耸立在山顶，它的下方是烈士祠，祭祀着朱跸、金胜、祝威等人，都是南宋时死于金人的敌难中的人，因为他们生前保护百姓有功，所以到现在都还在祭祀他们。

屠隆《哇哇宕》诗：

昭庆庄严尽佛图，如何空谷有呱呱。

千儿乳坠成贤劫，五觉声闻抱给孤。

流出桃花缘古宕，飞来怪石入冰壶。

隐身岩下传消息，任尔临崖动地呼。

碎碎念：

很难不怀疑写这个池子不是为了写点其他的什么。

有的时候读古文就会出现这些情况，古人们不被允许发出自己真正想发出的声音，只能顾左右而言他、只能春秋三传微言大义、只能以汉代唐香草美人，这种问题在清代的文献中尤为严重。以至于读文献的人也变得神经兮兮。虽然研究者能看明白这些奇怪的引经据典、似是而非、话里有话，是彰显读文献水平的方式。但是我只是一个闲得无聊看看古文的倒霉蛋，我只希望作者们都能够把自己的想法、态度、情绪、都能够明白地说出，别让我猜。这不是什么好玩的智力游戏。虽然我知道在过去的几千年王朝更迭中，这几乎不可能。

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句子读出来就是有力量的，“长太息以掩涕兮，哀民生之多艰”。这是人的胆量、人的无畏、人喷薄而出的爱与情感，落成文字，一直延续到现在。

2022年11月28日星期一